情牵

中四那年的情人节前夕，我与莉玲走在中央艺术坊，消磨补习前的快乐时光。
走在艺术坊，耳际总是传来清脆的风铃声，悦耳动听。
走到二楼，铃声更响亮了，我被铃声牵引着，停在一家店面，与它打了一个照面。
那是一串被风扇狠狠吹动的风铃，是由一尾一尾的海豚组成。
它混在蝴蝶、猫头鹰、 热带鱼和其他生物间，并不起眼，却深得我心。
仔细衡量我的经济状况后，我还是决定把它买下，占为己有。

那年刚进中六，我转到别的学校去，遇上了一个男生。
他的一次蓦然回首，竟让我真切地感受众里寻他千百度，一旦相遇，把我带入灯火阑珊处的怦然心动。
我原本糊涂的大脑成了电脑，一切与他有关的名字、数字和颜色都能精确无误地一一记下。
我知道我遇上了生命中的第二串海豚风铃。

中四那年的情人节，我带着剩下的零用，去到那家精品店，准备把海豚风铃带回家。
但是，海豚不见了，我遍寻不获。
友人说，海豚被人买了，当作情人节礼物，再找别的吧！我愤愤不平。
我本将成为大海，让海豚憩息，给它自由，让它自在，我是如此地期待。
后来，我陆陆续续地在不同的地方寻找，总是没有我想要的。
有海豚形状的风铃不少，比它精致漂亮的很多，但我就只要那一个。就只有那一个。

中六的生活是忙碌的，有做不完的功课和实验，以及仿佛永远读不完的书。
每天清早挣扎起床那一刹那，就只想到他，我才好不容易地从被窝爬起，迎向崭新的一天。
是一种莫名的依恋, 让我无怨无悔地紧密跟随, 谴绻不舍。
然而， 落花有意随流水，流水无心恋落花。他心有所属了吧！那个白净斯文的女生。
这些年，也不是没人喜欢，只是那仿佛不是我想要的。我尝试婉言相拒，也试过不留情面地狠狠拒爱。
直到如今，我也不觉一丝悔意，没有懊恼，更不带遗憾。
因为，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。

那年，为了海豚，我包容一切，锐意成为大海；
尔后，因为他，我逐日干涸，已无力养活海豚了。

现在，我只想知道海豚过得好不好，是在宁静深深海，还是在寂寞大水塘？
我只希望他过得好。